情人——杜拉斯时隔55年认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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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中国观众是通过电影《情人》才认识作家杜拉斯的,但很少有人知道,电影中那个喜欢梁家辉的白人女孩的原型就是她。影片讲述一法国少女与中国阔少在越南西贡发生的凄凉动人

  很多中国观众是通过电影《情人》才认识作家杜拉斯的,但很少有人知道,电影中那个喜欢梁家辉的白人女孩的原型就是她。影片讲述一法国少女与中国阔少在越南西贡发生的凄凉动人的爱情故事。

  写《情人》那一年,杜拉斯整整70岁,她在这部十分通俗、富有异国情调的作品里,以惊人的坦率,回忆了自己15岁时与一个中国情人疯狂而绝望的初恋。

  杜拉斯凭借这部小说荣获了1984年的龚古尔文学奖,小说被译成40多种文字,至今销售250多万册,这也使杜拉斯成为享誉世界的法语作家。

  

 

  曾经美丽动人的杜拉斯,后因酗酒而形容枯槁、几度昏迷。在一次战胜疾病苏醒过来的杜拉斯说,疾病让她回到了自己的十五岁,见到了自己平生第一个情人——李云泰。于是她开始创作那本世界级畅销书——《情人》。

  

 

  玛格丽特·杜拉斯幼年

  尽管在以前的作品中,她从来没有提起李云泰,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他。包括1971年,李云泰到法国后,给她打电话的事,她都掩藏得严严实实。

  

 

  少女杜拉斯

  早些年不愿承认,是怕母亲知道了伤心,也无法放下自己的自尊:伟大的杜拉斯曾经委身于一个中国男人,这会让她难堪。要知道平时她对黄种人是何等厌弃。承认自己与那个中国男人的爱情,无异于推翻自己曾经表露的一切,那会让人们觉得她杜拉斯表里不一。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有勇气来摧毁自己曾经虚构的一切。李云泰,他在杜拉斯的心里藏得太久了,就像一坛多年陈酿,再结实的盖子也盖不住它的沉香了。

  

 

  “横渡湄公河,与那个从漂亮的小卧车里出来的男人相遇,那个北方的中国人,我的第一个情人……”

  年轻女孩,戴着男帽,脚上穿着妓女常穿的那种嵌着箔片闪闪发光的鞋子。杜拉斯说:“那就是我。我倚着舷墙,再过几秒钟他就要走过来递烟给我了。而我呢,从他抬起脚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眼里的欲望,我却欲擒故纵,我拒绝他了,我说:‘不,我不抽烟。’然后,我看见了中国人手指上的戒指,戒指上的钻石、金钱、爱情和将来的故事。”

  

 

  十五岁的玛格丽特对女性魅力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与主张。对于玛格丽特来说,每天只要她站在那里,就会有形形色色的男人与她搭讪。当然,这与爱情无关。她只是珍惜这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相遇,至于陷入那种“可怕而粗俗的爱情”,那可是让她避之不及的。她真正需要的是金钱。

  

 

  李云泰也没有亏待她。他领着她去高档的餐厅就餐,买豪华的饰品给她,带她去高消费的场所风花雪月。她享受着他的呵护与金钱,如果不提到爱情,这应该是一场美丽的艳遇。

  

 

  “我妈妈如果知道我与一个中国男人在一起,一定会杀了我。”她笑着对他说。对她母亲而言,黄皮肤的人种都是下等人,不管有钱没钱。玛格丽特不断地向李云泰要钱,然后转手交给母亲,补贴家用。她编织了很多完美的谎言,向母亲解释钱的来源,实际上,玛丽并不需要她的谎言,有钱,有钱就行了。她默许了女儿的“胡作非为”。

  时光飞逝,他们保持着这种关系大约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节外生枝。李云泰是动了真情的,他甚至想过要娶她为妻。而此刻只有十五岁半的玛格丽特并不晓得日后自己会如何表述这段感情,这时候的她,只是把他当作平生猎获的第一个猎物。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中国情人的轻视。当李云泰确定这段感情的绝望,他终于向命运低头。在给了她最后一笔馈赠后,与一个中国女人结婚。

  

 

  很庆幸,是在杜拉斯垂暮之年以后才以沧桑的笔调写了出来,如若不然,这个场景可能是以另一种形式开场,那么我们就不能透过这个场景的表象看出这段感情的纠结与凄怆。

  

 

  在前半生的回忆中,玛格丽特有意识地抹去了李云泰这个人在她人生经历中的影响与位置,也许是出于对母亲的保护,她不想这段已经过去的风流史伤害到母亲,也不想让这件事毁了自己以前的形象与威望。

  不知出于怎样的原因,杜拉斯都把这个人、这件事隐藏了大半生,直到她暮年再也不能从过往其他的什么事中汲取到写作素材时,才把李云泰拉上了自己人生的舞台,让这段沉寂已久的爱情,重见天日。

  

 

  为了赚取更多的钱,杜拉斯把《情人》的版权卖给了让·雅克·阿诺,即电影《情人》的导演。

  为了保留故事的原汁原味,杜拉斯坚持自己改编电影剧本,阿诺答应了,但接下来的事,差点让阿诺发疯。因为杜拉斯对自己的作品有着十足的霸权,所以在电影的拍摄上,造成了她与阿诺的很多分歧。

  在电影的拍摄中,他们的意见也时常不同,阿诺坚持去越南取外景,而杜拉斯却认为去越南取景,长途跋涉不说,还动用直升机,电影成本会很高,只要在马恩省的河湾就行。选择演员时,为了防止杜拉斯的干预,阿诺干脆取消了杜拉斯的权利。这让杜拉斯很恼火,她看过样片后,说女演员选得太漂亮,男主角太呆板……

  

 

  总之,阿诺做什么,她都认为不好,她认为阿诺要毁了她的作品,他的电影不会取得成功。事实证明,杜拉斯错了,女作家也有失误的时候。

  电影在越南拍摄,阿诺不断把外景图片发给杜拉斯,西贡的街道,河流,植物园,沙塞璐·洛巴中学,河附近的堤坝,玛丽·勒格朗创办的沙甸学校……这些都是她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更让她震惊的是:阿诺竟然拍下了她中国情人李云泰的坟墓给她看。阿诺告诉她,李云泰在1971年已经去世。这让杜拉斯很是伤感。上次李云泰来法国也在1971年,没想到那竟是他最后一次给她电话。

  她还清晰地记得那天的情景:

  “一天,那位昔日的中国情人带着妻子来到巴黎。他给她挂了个电话。是我。一听到这声音,她便立刻认出他来。他说: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她说:是我,你好。他有点胆怯,他和从前一样感到害怕。他的声音突然颤动起来,而这一颤动,使她突然发现他那中国的口音。他说他知道她已经写过好多书,他是从她妈妈那里听来的,他曾经在西贡看见过她的妈妈。然后他对她说出心里话,他说他和从前一样,仍然爱着她,说他永远无法扯断对她的爱,他将至死爱着她——”(小说《情人》)

  

 

  电影《情人》1992年开始公映,电影并没有像杜拉斯预言的那样没有成功,相反,电影引起轰动,在全球触发《情人》热潮。

  本文摘自《不老的情人:杜拉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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